Rainy alley狂想曲

=雨巷

世上从未有人在乎什么诀别

[存花]Wake up [下]

※才发现上篇时候标题手癌了...手癌无处不在

※一小时狂肝两千字,自己的亲身经历[梦]写着就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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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5

       如何证明你现在是否在梦中呢?能否触摸感受,有无真情实感并非当中的界限。或者说,无解。

       你睁开眼时,迎来的是现实,或是下一个梦境?

 

02

       从那一杯回归了起点,而后循环往复,与记忆如出一辙地重合。

       花之祭一点点描绘着她的音容笑貌,将眼前的事物与记忆全部连接。得出的结论是,过于相像了,让人不禁怀疑时间的流动出了差错,有谁在执意要他回到过去、再重复一遍,修正被歪曲的故事线。

       四肢抽空了气力,许久没有开窗通风的室内几乎听得见二氧化碳堆积的声音,他只好将全部精力留着迟缓的思绪到处漂泊——所以,是故事的哪里出错了?

       形容得残忍一点,他现在的思维状态就像粘在特制胶版上的老鼠,有层粘稠的阻隔纠缠在身上,牵动一根毛发就会疼遍全身。

       混沌不清。

       再形容得确切些,正在思考的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自己’,而是隔着几个梦境,所有行动力全部被一层层过滤掉,留到这里的,大概也只剩无聊的空想。

       隐约能辨别出,倘若假设成立,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做过的事便是破解一切的关键。

       那么——

       花之祭站起身,顾不上席卷而来的无力感,走向封闭的房门。绵软的手腕根本无法转动,门却以吱呀一声慷慨地给予他回应。

       时钟的指针,是正午十二点。

       他做足了被明烈的阳光刺伤的准备,未曾想迎接他的是极其有限的视线,与这个失去动力停止运作的城市机器。

       依旧是完好的楼宇公路,竟没了一丝光明。

       不是正午,不是午夜,而是世上本不应存在的时空裂缝。

       冷清、死寂。

       偌大的城市,此刻在错乱的感知下,变为水晶球中的小小模型。透明纯洁的液体在空隙中翻涌,弧形的玻璃穹顶外有谁的眼睛在满怀深情地看。

       是谁呢?

       花之祭甩甩头,一步一歪,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像很长时间前,那个真实城市中夜半出没的醉汉。只可惜身后没有喧闹的灯红酒绿,生了锈的站台更不会有老旧的公交车驶过。

       天空黑压压地垂下来,蜷着空气化不开的触须,不可违抗地持续下沉。最后竟是接近了楼房的腰,往上的部分全部在天空的口中看不见了,星空也在永久的浓雾中老去死亡。彩画招牌、摩天轮与旋转木马,生硬得如同拙劣的木雕,只留下暗黄的路灯守望着他的末路。

       花之祭在一个不起眼的站牌下停住了。

       即便世界是这副模样,他也依稀认得出,这是周存经常会和他一起等公交车,去游乐场的地方。那时的天空还是碧蓝的,他们的眼里都盛着天空。他努力抬头眯起眼去看,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规整的字,像是站名,可他竟一个都认不出,双眼失了焦距般对不准其中任何一个。

       混沌的头脑早已懒得去辨认。

       他只是想离开“这里”,去“那个承载着美好回忆的现实”,现在这甚至成了奢望。目的地在何处且不说,空荡荡的城市,怎么会有人来带走他呢。

       随后一辆嘎吱作响的公交车由雾布后驶出,回应他的哀求。

 

03

       公交车拖着随时会散称零件的身躯,歪歪斜斜地移动,花之祭甚至不禁怀疑他是刚刚相应自己的号召由破旧零件现凑出来的。

       斑驳的车身在他面前停下,车门自动打开,带出一股寂静的味道。

       他不知不觉地踏上车去,透过车窗的景象愈发模糊,视线范围的边界也被黑雾侵蚀。感觉那黑色不是天空带来的,而是死死扎根在他眼球里。车上装载的站名表依旧看不懂,语言神经齐刷刷地断掉,他想起许久以来,自己也没有见识过文字,直接退化了也说不定。

       车子沿着公路行驶,花之祭忽然由心底生出一阵熟悉感,还有谁将记忆还给他般清明起来,类似于那一杯杯熟悉的饮品,带起了最深刻最宝贵的回忆。他清晰地想起,下一个路口要向左转,会路过一家咖啡店,店门口摆着的小熊模型很是可爱,周存经常带他一起去;再下一个十字路口要继续直走,因为往左是去往医院,周存很害怕体检和打针;向右是另一处居民区,设施条件要比他们这边好得多,周存总说一定要攒钱搬家到那边去......

       他的生命片段,不知不觉间已被打上相同的烙印。

       所以此情此景,未必就没有他的一点责任。

       车子在他的回忆之间,偏离了既定路线,绕进不知名的,曾经根本不存在的小路去。

 

04

       远没有到达终点站,车辆便停下了脚步。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永久空寂的城市上空,唤回花之祭的意识。他挣扎着起身,视线愈发模糊,视野上下都镶着层黑边,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其实是自己的上下眼睑,正竭尽全力地维持着开启。

       昏沉的感觉加剧,他甚至觉得是谁在用棍子搅动着颅腔中的液体,混成一团。

       好想睡着。

       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几乎是滚下了车厢。眼前依稀可辨的是熟悉的建筑——

       他们的“家”。

       怎么会呢。

       怎么会呢。

       终点不是原本的世界吗。

       在这场与自我意识的战争中,他快要输了。

       在此之前,还有最有一件挂念的事。

       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力气再移动半分,梦魇般的倦意袭来,令他感到深重的无力。最终,背后传来熟悉的温热。

       只是脑海中忽然没头没尾地浮现出最后一段记忆,那是周存在他失眠的时候,讲给他的故事。

 

04.5

       “试试数羊吧,一口气数二十五只,还要它们都留在画面里,越堆越 多——很快就睡着啦。”

       花之祭闭上眼竭力想象着,没一会儿就投降般地张开眼。

       “这怎么做得到啊,我连二十五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了......”

       “所以说啊,”周存露出些狡黠的笑意,“是花佬你太笨了。”

       “明明人的脑子根本不够捏造出这么多东西,想象得太多会变模糊吧。”

       “那花佬还是不要睡了,会变得更笨。”

       “......”

 

05

       同一时刻的水晶球外,布置严密的房间内,周存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拍着花之祭的脊背,偶尔也揉一揉他银白的发丝。

       还是想要,更靠近一点。

       于是她再次将身体向前探去,几乎直接趴在他身上,未曾想碰到了床头放置的小相框。

       她没有伸手去补救,而是飞快地捂上了身下人的耳朵。

       花之祭的表情有了变化,看上去很痛苦,焦急,甚至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少女神经质地向着地上的碎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温柔地说到:

     “他睡着了,还梦到我了,不要吵醒他呀。”

       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耳畔传来两人心跳的声音。

       “睡吧,梦里的我也会一样爱你。”

 

06

       水晶球的外面,未必就不是一个更大的琥珀。

       一层层堆叠下去,何时才是尽头呢?

       如此固执的两个人,偏执地爱着彼此。

       无数层世界,无数倍的感情,应是无数倍的幸福。

       牢笼是谁一手铸造的呢?不计其数的“她”和“他”,哪一个,会何时会先从中醒来呢?

       可以是一念铸成的一瞬,亦可为永远。

       答案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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